许久以来,我一直在找一个理由,来说明我为什么爱你,可是我找不到那个理由,因为我不能把我对你的爱只限定于一个理由。
有一次我们去探望一位家庭美满的老师,想去探问他们相爱的理由,老师说的话我很喜欢:“其实,我们两人都是不完美的，由于生死不渝的爱,使我们有勇气去追寻彼此的完美。但是在途中我发觉更多的不完美,所以我们一直追寻下去。”看到一对小儿女分别依偎在父母的怀里,我心中竟获取极大的感动。沿着松江路走出来,大雨在劲风中下着,我竟仍禁不住心中的雀跃。
那是一次神奇的经验,好似在茫茫的黑夜里突然看见远处的灯光,以为那一定是证明爱情的惟一理由了,照这样走去,必然会找到那一盏灯火。
从来我都认为爸爸妈妈的爱情是伟大而完美的,他们虽然只受过很少的教育,却能相厮相守相敬如宾几十年,我是忍不住地好奇,可是每次总是话到嘴边碍能启齿。后来有一天一家人围坐着看电视,我便偷偷的询问妈妈那个理由,手里打着毛线的妈妈忽然浮出少女的羞涩,在老花眼镜的掩饰下也掩不住双颊桃红。
“去问你爸爸。”妈妈说。
走到爸爸旁边为他斟了一杯茶,也同样地问说那个理由,没想到一向威严的爸爸也会有一丝不自在,嘴角闪过一抹神秘的微笑说:“问***妈去。”
对于这两个答案我觉得迷惑,是不是几十年的相爱让他们的理由升华到无形呢？或者他们的理由是另一种境界？又或者是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理由？那一天夜里,我想到爸爸妈妈之间的情爱,辗转不能成眠,我终于想通”不能言传”是中国人生活的最高境界,爱情又何尝不是？起先是想找一个理由的,那像是到一繁花盛开的园子里去摘花,原来只想摘一朵,一走进才发现,每一朵都开得璨灿,各有各的没处,一时间竟让人突然慌乱了手脚,分不出、记不起要摘哪一种哪一朵好,后来还是空手走出了花园。任它繁花争长,不是比随意摘一朵花好吗？也许、爱情真是用不着任何理由:如何去问一棵仙人掌,它为何不在沃土上植根偏要在沙漠里开花？如何去问一棵无花果,它为何喜欢结果不喜欢开花？如何去问一朵玫瑰呀,它在温室里为何活得那么坦然？只知道一旦有爱情,仙人掌在沙漠中也开花,无花果不开花也结果,玫瑰在任何一处地方都活得坦然。只有比,能拔起擎天的巨木,升腾冷漠的生命,能裸露许多灵魂,以及能在长长的阴夜袭来时也有耐心期待天光。
我摸不清去爱的理由,只知道你一天不从长长的阶梯走来,一天不看到你脸上美妙的微笑,一天不在厨房里为我烧菜,我就会在茫茫的黑暗里独坐一夜,让寂寞一口一口吞噬了我的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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